安柔刚回到办公室，就见颜英找上来。

他单手在大衣兜里，站姿闲适，仿佛他不是在街上，而是在舞台上。

歌里不也这样唱吗：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是否还能红着。

颜英事雷厉风行，连带得学生动作迅速，考试前搬了位置，几大排，排与排间隔了许宽，又将座位反向，避免舞弊。

就目前而言，教了半学期，安柔还真没发现几个，特别努力发奋图的。

看也不敢再看一，落荒而逃。

她恨极了自己的不坦，不作为。

安柔捧着茶杯，在手心里转了转，附和地“嗯”了声。

自己怎么应的来着？她说：“我以为送错人了，给扔了。”

然后，她匆匆忙忙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如果换当年的她，他就算送她一小束野菊，她也会兴兴地收的。

她想起那句“纵使你有万夫莫开之勇，也曾因一人溃不成军”。

安柔去任课的每个班，交给班主任卷。

她满脑，都是那个人，以及他说的那句话“玫瑰，你喜吗”。

*

也亏得颜英这么心那班人。

她撒谎了。

她想知，他会是什么反应。

本来她没有课，早就可以走了。

“没事，反正都来了，大家一起分享嘛。颜老师，待会就考吗？”

安柔心不在焉地。

或者说，她隐约明白，却意识地不相信。

颜英说：“安老师，找你两回啦。怎么才回来？”

两人定好，过半个小时，徐叶叶在门等安柔。

可现在，她只有逃避的想法。

（2）

看见她手里提满了试卷，想到其他几个班，有些愤愤不满地说：“这群人，就晓得学我们班的样。”

他似乎不怎么懂，女人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花，而是送的人是谁。

当初是她甩了他啊。

现在的学生，家里条件好了，大多依赖父母，成绩好的，多是脑聪明的。仗着初中知识好学，更加不会扎实地学。

颜英又和安柔说了几句她们班的化学成绩，唉声叹气地回班里，继续守着。

岂料，他神却丝毫不变，仍有浅浅笑意，像本不在乎。

毕竟是颜英拜托她的卷，她就在颜英班上多转了两圈。

安柔本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送她一束特殊的花。

顾景予那样的人，真会主动要求复合吗？

她本无千军万，孤一人面对顾景予，自然会节节败退。

当初她考，两人分开，那样平淡，没闹什么矛盾，没大吵大争。

在外面风冷，得面颊有僵。安柔喝了。

安柔有些惋惜，不然好歹，再见面了，还能红着眶，怨他，怨自己，怨年少不懂事。

颜英摇摇：“等会儿吧，让他们先数学。”说着叹了气，“这些人啊，政治历史懒得背，理科又不肯动脑筋，差劲得很。”

徐叶叶打电话来，约她一起去吃饭。

时隔经年，他不再是当年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少年了。随便立在哪儿，就是“有匪君，如切如磋”，就是“萧萧肃肃，朗清举”。

安柔看了钟，说等学校的事了了，得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