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骨微动，抬看你，就看见你低垂着的又不知何时盈了泪。

        你的手是这么小，还带着你的温，被他轻而易举地笼在手中。

        但若是后者……薛老夫人的视线在你与薛南枝上徘徊，心中的不满意味更深。

        昨夜你还无法确定，今日却已然明确。

        茶盏被捧起，送至薛南枝手边。

        属于男的比你大上不少的骨节覆上你的，苍白手背上青筋明显。

        薛南枝抬手向薛老夫人请安，待他抬起来，薛老夫人就看到了他唇上的伤，和他底的青黑。

        男到了年纪总是要成婚的，她可要比王家那老婆更早抱上重孙――

        或许今早你跟着他，从他的院来到这里的这一路，你也已经明白。

        就如此刻，泪珠落不落，素白的脸上无一丝缀，却如此委屈又惹人疼惜。

        若是前者，薛老夫人自然是开心的，恨不得发帖为薛南枝相看合适的姑娘。

        待在院中见到了坠在薛南枝后的你，心中又生了不满。

        你当真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貌，也比任何人都懂得利用。

        薛老夫人早餐都没心吃了，心绪复杂难言。

        她不知是薛南枝自己开了窍，这二十年来一次收了人，还是你自个了他的。

        ――――

        *

        这事若是不能成，也就算了，若是成了，开了这一个，以后的事还不好说吗？她离抱上孙还远吗？

        翌日，关于你的消息就传遍了薛府。

        许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外来的、份卑微的人。

        薛南枝眯了眯，清隽脸庞上的笑意愈发深，昨夜并未睡好的烦闷一扫而空。

        你低看着，泪早已止住，你的唇角微挑，一个隐秘的笑稍纵即逝。

        可今日这事真成了，薛老夫人又觉得哪里都心气不顺。

您药好吗？”

        他单手接过，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到自己的掌心被人轻轻挠了一。

        薛南枝闭着，只觉得自己的鼻腔、耳朵都失了知，只剩你提起的唇的伤，那被他刻意忽视的痛意因为你再度提起而冒了。

        你呆在原地，听见薛南枝对着薛老夫人说着一些维护你的话。

        可几兴趣，又能维持多久呢？

        如同猫儿一样的哭声，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像是在渴望着他的垂怜。

        只要他开，哪怕是薛老夫人，都无法对你什么。

        薛大少爷对你兴趣。

        在这薛府中，你唯一的依靠就是他。

        这种兴趣的东西可以被他全然握在手中的觉令他的心颇好，他嘴角勾起，在薛老夫人的视线中，虚虚握住你的手。

        你知薛老夫人不喜你，也很快就想清楚突破是他。

        她昨日不过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没想到这事还真成了。

        他因为你的胆大新奇而对你起了兴趣，却并不想要在这雨夜因为你而彻夜无眠。

        怀着这样的不平心，在街上看到了你之后，当即就让你了薛府，当了一个侍妾。

        昨夜莫不是一刻都没歇息不成？战况这么激烈？

        他面上是笑着的，肤皙白，脊背直，眉净俊秀，仿佛一个最为懂礼的读书人，可就你看来，他对薛老夫人说的话可绝对算不上温和知礼。

        说着说着，你的声音中已是带上了哭腔，“真的不是故意的……公不要怪罪好不好？”

        薛老夫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薛老夫人的目光如有实质，你垂着，为薛南枝沏茶。

        你不是薛府从小培养的仆从，只是她昨日回来偶然瞧见，被姿所慑，自己主将人送了薛南枝院中，着十足的打探心思。

        他握着你的手是冰凉的，一如他这个人，哪怕外表再如何温良无害，可只要稍一接，就能察觉到他的凉薄无。

        因为你是他的侍妾。

        于是，在屋久久寂静，你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之时，你听到了大公的声音，“睡觉。”

        因为昨日就是薛南枝的好友成婚之日，偏生薛老夫人与那家的老夫人平日并不对付，在宴席上被那家的老夫人明里暗里地挖苦了一番，心中忿忿，过去因为薛南枝毫不留面的举动而歇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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