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你发起了烧。
你瞧着慌张极了,捧着小册,像是不想让他看,嘴上还委屈着,“少爷怎么来也没声的……”
柔弱不堪的人,平日细心记着他的喜好,还笨拙地写来,哪怕是发了烧,也拿来读着、记着。
屋烛火若豆,你正半靠在床,捧着本小册在看,瞧着困极了,昏昏睡着也不肯将手上的册放。
好几个人跪在一侧,弓着腰,垂得极低。
原是记载他喜恶的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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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得他们,因为就数他们给你献东西献得最勤。
他一就看到册上写的字,很幼稚的字迹,让他觉得便是族中三岁稚儿都比这写得好。
泪朦胧间,你看见他中又着笑。
甚至有些字还不成形,让人疑心写字的人怕是还未将字认全。
不少人来讨好你。
你主动倚在薛南枝肩上,像是被吓坏了般,一句话都说不来。
薛南枝捧住你的脸,柔声安你,让你不要哭了。
哭喊声与棍棒砸过人的声音交叠,你估摸着自己的脸一定白得不像话。
可你手上的册却随着你的动作而彻底暴在他前,连同上面的容。
哪怕只是对你有些兴趣,占有却已经让他不允许旁人对你的亲近,哪怕只是讨好。
他应是为那些人的死去而满意的。
可你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些你毫不在乎的东西会被人视若珍宝地藏于枕,被人翻来的时候,光漂亮得像是日日珍惜把玩。
都是院中的人,有男有女,见到你时会殷勤地帮你事,还因为将你平日的喜好打探得清清楚楚,送上来的东西也都很讨你心。
你眶通红,惧意在心中种了芽。
“这些人,藏着你送的东西,藏在枕,多失礼?主人送的东西怎么能放在这种地方?每夜睡前,枕着这些东西……”
他黑眸里毫无笑意,嘴角却上扬着,如同带着一张割裂的面。
地上满是你熟悉的件,都是你曾经赏给他们的,如今都被人从他们房中翻了来。
薛南枝的乌靴一一碾过那些东西,脸上挂着的笑温和,却无一人敢抬看他。
他不待你回答,便再度开了,每说一句,地上跪着的人双肩便一颤,好似只是听见那些从他中吐的宣判就已在被凌迟。
你很大方,经常赏一些东西去。
他走到你面前,笑着问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这是薛南枝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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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藏到哪里去呢。
那些人被人拖去,由着他的吩咐,被活生生杖责至死。
薛南枝动作很轻,他走到床前,大的阴影将你笼罩,这时你才似从困顿中猛然清醒过来,惊呼着,第一反应却是将手中的册藏起来。
“这般无礼――”
条条列列,如此详细,不难看记载的人花了许多心思。
你着小册边缘的手泛白,好似为着这一本册现在薛南枝面前而到十足的无措。
见到他看到这册了,还想着藏起来,满是姑娘家不为人知的羞赧,惹人怜。
或许是被白天的刑罚吓到,又或许是不慎着了凉,待府上的医师看过之后,薛南枝才推门屋。
薛南枝的视线从你惊惶的脸上过,又落在你手中的册上。
浑似有多在意他,关心他。
你卷翘长睫颤动着,因着发了烧,素白的脸愈发白,唯留双颊有着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