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纤柔，腕骨清晰。

        就在林棠渐觉无聊，正要起准备离席之际，圆桌上传来一个女学生的声音。她嘴里着两个刀鱼馄饨，囫囵吞后，盯着洪掌补充了一句：“你没听到吗？”

        “来——周雁垒，陪林董喝几杯！”洪掌拿巴了周雁垒面前的酒杯，顺带起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哈着腰介绍，“林董，这位是周雁垒，周同学，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

        林棠觑了一自己桌上的酒，是直接温好的江浙黄酒，而其他人桌上的酒全是白酒，没有任何小的烈酒杯，白酒都倒在分酒里，可见洪掌此次合作的“诚心”。

        很久以后，林棠回想起着这段酒桌初遇，才发现那时的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对劲的，居然会那么肆无忌惮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的手和看，实属变态。

        洪掌脸一变，压低声音：“贾妩玉，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退路，不好好读书也能养活自己。你能带周雁垒同学你那一行吗？你能不能替她以后想想？！”

        “哎哟，没事的雁垒，酒是粮，只会越喝越年轻。再说了，今天有林董在，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你，是吧，林董。”

        “洪掌，周雁垒说她不想喝。”

        洪掌话锋一转，把压力给到林棠这边，林棠用手背把面前的酒壶推开，洪掌真是心没用在对的地方。女州职业技术学院旅游学院这几年为江浙省乃至全国旅游事业输送了大量的优秀毕业生，这是行业有目共睹的，实在没必要搞学生陪酒这一套。

        “我替她喝！”

        周雁垒用微弱到林棠几乎捕捉不到的声音反抗着。女州市虽不是江浙省省会城市，但是本市富裕程度不输有些北方省会城市，旅游专业在江浙人里说到底还是底层服务行业，很少有本省人报考这个专业。周雁垒肤黝黑，比一般南方女孩个七八公分，显然不是本省人，一个外省同学想要在本省扎可不容易，这洪主任可真是用心良苦。

        所以，林棠第一次见贾妩玉时，上没那么“面”，他跛着脚拄着吴妈连夜从仓库翻找来的手杖，吴妈说这手杖是母亲年轻的时候去瑞士雪骨折后用过的。林棠掌心摩挲着手杖的圆，思绪万千。

        贾妩玉卷起袖提起她面前的那杯白酒，手臂肌肤白到反光甚至有病态，在旅游这个专黝黑肤的行业她的确白得有突了。一百毫升的分酒，她指尖住柄，仰喝，灼的顺着腔划过，贾妩玉腔起伏，林棠觉得她要是再白，自己甚至可以看到酒在她里动的路径。

        这些话全落了林棠的耳朵，林棠兴味翻涌上来，洪掌中这位贾妩玉从落座开始嘴巴就没停过。她穿着一件酒红领针织开衫，从开胃小菜吃到主菜，与洪掌作对之时饭后果刚好上来，她随手拣了颗草莓，扔了自己的嘴巴。

        “主任，我不想喝……我……酒过……”

        林棠好似尝过人间所有滋味愈发觉得人间索然无味的老饕，突然尝了一属于他的刀鱼馄饨，整个世界新鲜了起来。林棠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他的“刀鱼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