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人的印象很深。
看到末尾,他剑眉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花名册前六名秀女皆是勋贵官之女,唯独第七名,仅是个正五品银台参议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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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知杨谦行提议的“摊丁亩”势必会动天所有乡绅豪的利益,本也打算徐徐图之,循序渐,便没有打草惊蛇。
安,是皇太萧琂的表字。
杨谦行是承明九年的科举士,排名二甲第一,俗称传胪,仅次状元、榜、探花。
对弈如战场,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此番选秀,姜太后将杨谦行之女记名留选,倒是误打误撞合了他的意。
其中似乎另有蹊跷,像是有人故意打断他提议的赋税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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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显然是在违逆父亲的意思。
庄贤皇后徐氏是他的嫡母,却非当今圣上的皇后。
锐利如鹰隼的眸一目十行,很快便将花名册扫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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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总太监常英适时呈上来一份花名册,“启禀陛,今日被记名的七位秀女都登记在册了,陛可要瞧瞧?”
皇帝视线落在“杨谦行”三个字上,忽而眸光微动。
约莫四年前,他在翰林院任编修时曾上奏过一篇关于赋税改革的文章。
“银台”是通政司的俗称,专门沟通廷与外朝。
因其文章用词犀利大胆,切中要害,皇帝极为赏识,当即诏将杨谦行升至正五品银台参议。
太萧琂仍全神贯注紧盯着棋局,经过深思熟虑,才终于执起白放在偏向正中的空位。
萧琂闻言心底微微一沉,明白父亲是在不动声地他表明立场。
皇帝俨然是要将杨谦行纳为亲信之一。
太后屡次三番劝他选徐氏女,以此拉拢他的嫡母庄贤皇后徐氏与魏国公府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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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乃直隶总督兼兵尚书,也是如今朝堂最炙手可的权臣。
可见父亲迟迟没有动作,萧琂不解地唤了一声“父皇”。
可惜不一月,杨谦行便丧父丁忧,被迫远离朝堂。
他迫切地想要战胜父亲,以此证明自己羽翼已丰。
所有官员呈递的奏章皆先交往通政司,由通政司检查过再转交到阁,避免阁臣直接与官员相勾结。
皇帝先淡淡地瞥了对面正沉浸在棋局中的少年,随即才接了过来。
皇帝抬眸看向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闲话家常,“安如今可有心仪的太妃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