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菜多,都要烂了,你们自己摘了去吃吧,不用问我了。”阿婆哑嗓里发的声音像腐朽的枯木在嘎吱嘎吱摇晃,听得周舟心里也不太好受。
周舟对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明的小老太太,阿公送菜被她发现时能觉得到她有意见,但是周舟送果的时候她也会很大方的送一堆自家的酱菜,状态总是神奕奕的。现在再看她,就只剩眉间挥散不去的溃败气息。
老太太说着便红了眶“仔仔在学校没东西吃,饿肚,还被其他同学欺负。我们老啦,就这么一个孙,躲在这里活着有什么用……”
“阿婆,你有什么缺的就问我,我看看我有没有。”周舟不敢随便讲大话,也不敢答应帮什么忙。各人都是泥菩萨过江,自难保。
儿和儿媳在外省工作,孙仔仔在市里读中,是寄宿制的学校,平常周末也要上自习,只有法定节假日的时候才会偶尔回家。
“仔仔……”周舟张了,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歉疚,想问什么,又不知能问些什么。a市已经是半个地狱,年轻人尚且难以逃脱,更何况是一个逆行的老。
就算家里有很多东西,她也不敢富。任何一句没有拿好的话,都可能为未来埋隐患。所以周舟只能在话语上浅浅地表个态。阿婆家还种了很多菜,也算是正常的交换吧。
周舟想起来了,阿公之前提过一嘴的。
阿公如果在家听到她的声音,肯定第一时间就来了。现在她和阿婆唠了好几句,阿公还不来,周舟心里隐隐就有不好的觉。
阿婆摇了摇,她不懂电视上说的什么怪人。只知老和孙可能没办法活着回来了。本就是半截土的人了,现在也算是了无牵挂吧。
想到常给自己送菜的自来熟阿公……阿婆一定是昨晚就听到了车声。带着期盼,以为是阿公回来了……
到周舟时常觉得自己好像占人便宜,所以周舟经常回来的时候也会顺便买果送过去。一来一往,就和两夫妻熟络了不少。
“阿公开车去市里接仔仔了。”阿婆的声音憔悴,脸上的褶皱仿佛都比以往深了不少。
“仔仔打了电话回来,说学校里现了什么怪人,电视机里都让大家不要门,他就和同学们躲在宿舍里。”
周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想问她省外儿的况,又怕儿的况更糟糕。这世界本就没有真正的同受,她只是恰好撞见了熟人的生死,除了言语安,她不了更多的事,而言语安只是鸡肋无用的形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