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开始,车坊和鹿场都脱手了,我们只需负责纸坊。”龙卿舒了一气,最初的一批女工终于带来了。
沈清茗听到那些不假思索的夸赞,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苟富贵,勿相忘”,实则哪有那么多苟富贵勿相忘,天底大是忘恩负义之徒。但乡亲们基本都是目不识丁的草莽,他们穷了一辈,好不容易有了致富的机会,自是视之若珍,显然他们也清楚分金钱的权力并不掌握在他们手中的,但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制止,只能祈祷她和龙卿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去相信一句毫无据的“苟富贵,勿相忘”,以求心理安。
村长接过一千两银的时候睛是泛着雾的,朦胧的底掩着一种不清的复杂,唇蠕动了半天,最后只憋了一声沉沉的“谢谢”,这位悍又虚荣的中年男人这次是抹着泪激而去的。
回到鹿场这边,公小们已经驾着夕阳离开,县令也准备走了,就是县令夫人有些依依不舍
“还有我的养猪场和养场呢,要不来帮帮我?”沈清茗笑提醒她,龙卿才想起来这茬,顿时又一闷气憋在了中:“还是再等等吧,我的纸坊已然半死不活,等我盘活了再说。”
龙卿没有把这个顾虑告诉沈清茗,而是和她商讨了今晚的庆功宴,顺便把属于村民的一千两转交给村长,让村长去分。
因此,终日惶惶不安的心直到真的拿到属于他们的分红,并且分文不少时,村长才会那种激涕零又无所适从的表。
“四轮的用的木材多,可能要贵一些,三轮的五百文,四轮的六百文。”
纸坊的问题真的很棘手,最棘手的还不是生产纸,纸是肯定能生产来的,问题在于生产来之后……可能会有她无法控制的事发生。
“踏车简单,也就一些木钱,又是卖给普通人的,算五百文一辆吧。”
车工们猛地起了膛,车坊从这一刻正式交接到她们手上,以后发展成什么样也是看她们的本事了。
“婉,真有你的,以后把踏车推行去,你准备定价多少?”龙卿问她。
“不知,要不龙姑娘定……”婉的声音突然止住了,龙卿伸一手指摇了摇:“又来了,定价只有你能定,我什么都不知的。”
他拿着一千两找到族里德望重的几位叔公,组织村民去祠堂分红,叔公们得知鹿场赚到钱了,还分到整整一千两,无一不是激动的仰天落泪,今年桃花村每人家都分到了四两多的分红,各个眉开笑,逢人就说龙卿和沈清茗厚,富贵了也没有忘记他们这些穷乡亲。
满意于车工们的信心,龙卿仔细叮嘱了几句,留二百两就回去了,沈清茗见她回来,欣然:“都安排好了?”
“招多少人你自己算,我这里可以给你二百两周转,还有你收的定金要好规划,车坊的经营都由你们自己组织。”
“你心里有杆秤就行,我把那辆四轮车送给郝掌柜了,郝掌柜说运货很方便,可能不久后会有一批商贩找过来,你们可能又要招人了。”龙卿给她一个提示。婉,现在车坊总共十个能主事的,之前为了磨木多招了十人,现在多了这么多订单,招五十个人估计都不够。
这只是她和龙卿所在的邻域,以后轮耕制推行,肯定会涉及到地主和农民的抗争,不可能所有地主都像她和龙卿那样公,那么于劣势的自耕农,甚至是那些没有土地的佃农,他们要如何与地主分庭抗争?无奈的是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去解决这一问题,历朝历代皆亡于土地兼并,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她们的变革也会犹如坟上的戏,于乱世中歌舞而已。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