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上，在学校还有其他事吗？你好像很饿。”

筷尖戳着碗里。黑魆魆、亮着油光的木耳，被她戳了好几个，蒜末都被碾碎。

父母觉得，她学习要用电脑，方便，便在她房间里安了台，供她查资料。

安柔去“常成打印店”的次数不多，要打印的资料、成绩单，实在太少，一个星期难得去一回。

自作多也好，她想听见肯定的答案。

“昨天碰见你，就是在和‘常成’老板谈转接问题，今天就已经到我手上了。”

他如果轻佻地说，“等你啊”、“你不是知吗，还要问什么”这类话，她才会怀疑真实。

桌不大，只摆了两碟餐前小菜，盐炒花生米和凉拌木耳。

那回，像豁去了似的，毫不腼腆地，对他提“辅导”的要求，不知暗自酝酿了多久、多少次，才有勇气。

“哦。”她心里一动。

安柔自觉将木耳扒自己碗里，夹辣椒：“你……午不用上班吗？”

其实，手抄兜里，踩在塑胶跑上，这种觉，真的久别重逢了。

顾景予说：“嗯。前几年，我亲戚打算另外生意，想把店盘给另外一个人，毕竟打印店赚不了多少钱，我说要盘，价钱也合适，没占他便宜，他就转手了。”

反正，那时候，除了腾讯QQ，也无时兴的件令人

安柔委婉地提。早就想问，难他吃完早餐，就守在学校等她来吗？

时光果然不及杀猪刀残忍，至少，保留了她对他的了解。

顾景予嘴巴闲来，就看她，像个小女生一样，兀自害着羞。

顾景予夹花生米吃：“我今午在‘常成’，等你？”

后来，安柔想了个法。

*

安柔想了，说：“还有两节。四多钟结束。”

安柔神地望。

顾景予夹花生米速度很快，不多时，安柔慢悠悠地，才吃了两爿木耳，他那一小碟就已见空。盐味让人，他又咕噜喝两杯。

顾景予收回手，折返，给自己倒，她也就收回了神，听他问：“午还有课吗？”

才一碗碱面，又东奔西走，他是男人，饭量多，没饱很正常。

原来这也是。

平时的零花钱不多，布衣疏，省吃俭用，留了许多钱，都用在打印笔记上。

安柔像是摸着了什么。

为他们的迈第一步。让他有机会，陪她走接来的每一步。

这些年在外面，也走过柔昂贵的地毯，但没有哪一方红毯，与此带来的深。

难为她了。

月。”

“你盘来了？”

所以……他是掐着放学，在楼遇见她的吗？

于他们而言，那家店，终究是特殊的。

还是这样。安柔觉得，他早上没吃饱。

“没有啊。”他抬看她，语带笑意，“就在场转了两圈。和老老太太一样，散步锻炼。话说，你们学校课铃声真响。”

安柔低去，心咚咚地。

这姑娘，就这样。心里藏着什么事，就把低着，叫人看不清脸、神。

这答案，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上午在上啊。”顾景予开玩笑地说，“打印店也是我自己的门面，去那里，不算偷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