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爷爷和爸爸不同，辛元从小就是一副谨慎严肃的小老模样，从来没让长辈心过，但越是这样，受人恩惠的压力才会对他越大吧。

岑晏晏不清楚辛爷爷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钱，但那时有债主上门泼红油漆的事还残留在她记忆里，因此康爷爷肯定是了很大的力帮辛爷爷还债的，更不要提还把辛家的房保留来，又帮忙照顾辛和辛元了。

他顿了顿，朝岑晏晏眨眨睛，笑：“晏晏，K总是排在X前面的吧？”

“正常的，换前几年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有时候就算注意到了也只觉得阿元有些小题大，更别说你了。我一直觉得我们都还小，想这么多嘛呢，但其实阿元……早就长大了吧。”康洛扬叹，“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

“啊？”岑晏晏微张了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那时还为自己的好心不被辛元接受而愤怒，等长大了才慢慢理解，自尊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多么不能被折辱的东西。

岑晏晏的爷爷去得早，因此他们家在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就不怎么样了，岑爷爷留的钱大半被岑爸爸岑妈妈挥霍。等她上了小学，岑爸爸和岑妈妈之间的罅隙渐生，又在康爷爷辛等人的劝说空耗了四五年。她上初中的时候，两人大打了几架，正式开始分居生活。所以她除了刚生那几年，其实一直都没过过什么好日，也就经常受康家的帮助。

其他补贴，他就没去市中，才和我们一起念。拿到了钱之后，他就把初中三年的学费都还给爷爷了，还给爷爷看他自己立的欠条，让爷爷给他写收条。”

“还有，不是每年过年都会给我们买衣服什么的嘛，事那年之后，阿元都没收过了，就算和辛讲了，辛收了，阿元也从来没穿过。”康洛扬又，对于这件事，他一开始是很不理解的，甚至还和辛元因为这件事打过架，但辛元犟得很，一直不还手被他压在打，也都没有松。

她是女孩，爹不疼娘不的，从小又一贯是个机灵活泼的格，也会说话，不是康爷爷还是康都很喜她，经常给她买东西，逢年过节也给她包红包。有时候学费从父母那里抠不过来，康爷爷也会帮她。

辛家是在他们上初中的时候的事。在事之前，辛爷爷在厂里话语权很大，大半的订单都是从他的渠来的，那时辛家的条件要比岑家好太多，甚至隐隐压过康家，但事之后……

换了康洛扬，也是一样的，甚至说不定会比辛元更加偏激。

这些事，岑晏晏都没关注到，或者说，就算关注到了，也没有往心里去过，听康洛扬这么一讲，才或多或少地想起来一些事，越发觉得心酸。

她对康爷爷康的照顾是习惯了的，但辛元不一样。

“我都没想过这些……阿元也实在太……”岑晏晏开不了，那个词并不好，她不想用在辛元上。

辛元知他们的好意，也知那不是一种侮辱，可他就是不能平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