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渐移,宴厅依旧人声鼎沸,很快就到了吉时。
置了赵筱玫,凌渊回过,声音柔和略带着些许邀功意味:“怎样?为夫置了欺负你的人,有你有好受一些吗?”
“草率?”凌渊轻笑一声,再又俯贴在她耳边,:“既然你都说了,我龌蹉不堪令人作呕,索我就将这罪名坐实了。我就是草率了又如何?先发落了你,再对外宣称是你冲撞了我。你是赵家不得的庶女,我是南城之主,你说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别跪了,坐吧。”
他为城主,席位被单独安排在上座,云府之人早就得了消息,知他会携妻赴宴,因此十分贴心地在他脚边铺设了专为玟准备的垫。玟睫一颤刚想跪伏上去,却被凌渊拦住了:
而且即便赵筱玫被罚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方才确确实实是在大庭广众受尽了屈辱、不得不亲承认此生最厌恶的份,到来还要依靠给予她这个份的男人来给她庇护、替她惩罚作恶的妹妹……
她震诧难以置信的目光渐渐从凌渊脸上移至被他护在后的玟上,在看到那张懵然无知的面容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猛地重新看向凌渊,恍然大悟:“原来一直在算计她的人不只有我和筱……还有你啊。你觊觎她,却又借他人之手坐收渔翁之利,堂堂城主,竟包藏此等龌蹉心思,当真令人作呕!”
玟乖顺了声谢,在凌渊边坐了来。
“带走,告诉赵家主,此女冲撞了我,让他从严责罚!”
“是又怎样?多亏了你啊,否则我恐怕还要筹谋许久。如果你够聪明够识相,我本不打算手教训你。”凌渊轻声耳语毕,随即直起来,漠然:“准备嫁李家吧。”
“吉时到――”
“不!”赵筱玫声嘶力竭:“我今日一言一行,皆未犯城中律法,即便你是城主,也不能如此草率地贬我为!”
玟还在被迫当中爬行的巨大羞耻中,本没把二人的对话听去几句,只隐约知筱玫被凌渊随意嫁给了谁,不禁想到了自己也是被对方这样几句话就随意决定了未来和命运。
凌渊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略一挥手就有侍从走了上来,用破布团堵住她的嘴把她往厅外拖去。
“你――”
筱玫大睁的眸里不再仅仅只有恐惧,而是混杂着惊疑和深重的不可置信。她倒一气,颤声问:“你怎会知那天我说的话……你一直就在那里,等着……等着……”
凌渊不知她心中所想,哈哈一笑,挽着她席。
她只觉得可笑和难堪,但凌渊不会喜听到这些话的。沉默一息,她终于轻浅地笑了笑,木然:“谢夫主。”
然而随着司仪亢的声音落地,本该准时挽着新娘现的云系舟却不见了踪影。
过去的语气一字一句:“譬如说,贵府守着角门的老李瘸,他年纪大了,脚不太方便,看起来丑了些,味也不太好,正需要一个贴他照顾他的小儿,我看你合适的,不如你去给他当妾吧?”
她虽厌恶赵筱玫,深恨她在自己危难时不说实话反而落井石,但是乍然见她落得如此场不免伤其累,心中更是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