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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 归舟(cao丕父子年上) > 第十章

第十章

他们的故事似乎用那三天就足以概括,又似乎十余年都说不尽。但无论如何,一对人故事的最后,无非是两场死亡。

        建安二十五年,洛阳。

        迟暮的英雄在病榻上看着帷帐垂低的弧度,那些褶皱如同小小的山峦一样叠起,曹cao2想起他曾打ma而过的山河与岁月。

        四周并不吵闹,周边的人一步步anbu就班地为他记xiashen后事,臣zi和姬妾有qing绪激动者也多是沉默垂泪。无声的悲怆为死亡笼上了一层神圣gan。

        死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副疲惫的shen躯ma上要陷ru永久的沉睡了,过去的一切已成定局,未来的任何事都不会再有他的参与。一切都留给zi桓了……zi桓。

        洛阳和邺城隔着许多路程,他回不去,再也见不到zi桓了。

        想起那个孩zi,曹cao2不由得想苦笑,闭上yan后或许就知dao有没有xia辈zi了。自己欠了一笔债,有没有还上的可能呢?又是五年过去了,曹丕再也没越过那条线,他矫qing自饰以笼络众臣,兢兢业业zuo好世zi,将死时刻,想到这样一个还算可靠的继承者,本该觉得宽wei吧——然而后知后觉的悲哀此刻笼罩在将死之人的心tou。曹cao2gan觉到一种qiang烈的无力,可悲的宿命展开双翼,把他和他的孩zi遮蔽在阴影之xia。

        他知dao,他和zi桓错过的并不是洛阳和邺城之间几天的路程,并不是从那次乱轨开始十几年纠缠不清的时光,甚至不是曹丕或许还长长久久的一生,而是从很早很早的某个时间dian起,一直向后延伸,百年,千年,直到永远的岁月。两个死去的人要带着死去的话永远缄kou不言了。

        十六年前,曹丕抬起tou,红褐se的血迹可怖又hua稽地覆盖了他的xia半张脸,曹cao2看得心惊。

        孩zi还那样小,稍加试探,便把一切都lou在脸上。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反gan或是恶心,而是好奇,甚至生chu几分趣味,便忍不住常常注视次zi有趣的举动和反应,注视mingan的灵魂在沉默的shenti里挣扎,直到他在这种注视中慢慢把自己也陷jin去……多一分亲近,便多十分推拒。曹丕揣着那多思的xingzi于反复无常的待遇中惶惶然看向他,最终把他的理智搅碎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ganqing?是否到了心ai的地步?还是只是因为天地若茫茫大海无边际,血脉中共享的孤独让他们用更紧密的联系乘上同一叶小舟……那确实无疑是有异于亲qing的ai吗?

        他想了很久曹丕,他的儿zi,他的继承人,他不可言说的禁忌,最终的答案隐隐浮现在心tou,曹cao2似乎想再去问寻,一切晚年的记忆就化作混乱的光影,转yan逝去了。这毕竟在他的生命里,只占据太少太少的一bu分。

        枭雄的一生慢慢回溯在yan前,熟悉的人、wu似乎在呼唤他。

        建安二十五年,曹cao2病逝于洛阳,享年六十六岁,谥号武王,二月丁卯日葬于gao陵。其zi曹丕袭封丞相、魏王。

        曹丕在邺城接到消息时,难以自抑地痛哭一场——所有人都早有预gan,他也知dao这件事终要发生,绵长的悲伤在那么多天里一diandian渗ru心中,他本以为事到临tou就不会那样痛苦了,起码可以ti面地应对。

        然而父亲的死亡摆在面前时,他依然如稚儿般liu泪号啕,以至于一旁的臣zi都过来劝说。乌泱泱的人围了一圈,安wei的话从耳朵钻jin来。

        曹丕想,你们知dao什么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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